哈德良回憶錄

 

 

讀了《哈德良回憶錄》，陳太乙譯本，台灣衛城出版。

這是一本歷史小說，原作是法文，出版於1951年，作者瑪格麗特尤瑟娜（1903-1987）是比利時人，現代法文文學的重要作家。這部小說花了她二十四年的時間收集各種文獻資料而寫成。

哈德良是羅馬帝國的皇帝，在位於117-138年，即中國東漢的時候。羅馬帝國五賢帝時代，各個皇帝不是以血緣關係傳位，而是選擇有能力有聲望有仁德之人作為義子，以立為儲君，這個時代是羅馬帝國文治武功最鼎盛的時候。哈德良是五賢帝時代的第三位皇帝，史稱智帝，這部小說是以書信體的方式展開，老邁的哈德良寫信給他的後繼者17歲的奧里略，（五賢帝時代的第五位皇帝，哈德良傳位給第四位皇帝安東尼時條件是安東尼要立奧里略為繼承者），反思他自己的一生，如何從軍人成為帝王，思索生命，權力，愛情，還有他的同志愛人安提諾烏斯。

讀完這本小說我只能說真是非常之好，值得一讀再讀，也不會感到厭倦或煩膩。歷史小說傳統上比較被歸類於類型小說，依賴情節的帶動或各種對歷史的虛構或後設試著回答各種＂如果＂以帶來趣味，但這本《哈德良回憶錄》完全不這麼做，所討論的一切都關乎人性的本質，文學性非常強。

作者瑪格麗特尤瑟娜選擇書寫羅馬帝國的哈德良時期，因為她覺得那是人類最後自由的時候。羅馬帝國一如中國的漢唐，留下了豐富的文明寶藏，有許多值得書寫和探討之處，後來的歐洲，北非和中東，整個地中海都再也沒有達到那個高度。作者借哈德良​的口說：＂若蠻族終於永遠地佔領羅馬帝國，他們將被迫採用我們某些原則方法，最後終將成我族類。＂，也有幾分古中國華夷秩序的意味。

今日之世界看似文明進步，但卻很少有那個奢侈，花二十四年的時間，好好地寫一本書，世界越快，卻也越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