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鳳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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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至今日才讀了馬家輝的小說《龍頭鳳尾》。

前半部份甚好，要色情的地方夠色情，要黑暗的地方夠黑暗，穿插一些大歷史敍事，讀起來甚是有趣。後半部則有一點拖，而且讀起來有點張大春《城邦暴力團》的影子，驚喜不足。

這本小說明顯展現香港文學的語言優勢。香港是少數華文世界還維持＂文言分離＂的場域，我手不寫我口，粵語文化十分強勢，（到目前為止，以後不知道），這反映在文學作品上，語言的使用十分豐富。這和台灣相比差異就十分明顯，台灣的母語文化流失嚴重，至今都未能修復。

像《龍頭鳳尾》這樣的小說應該是馬華文學理想的狀態，但上一個世代的馬華作家多不甘於母語，很難免疫於過度討好中心的問題，在台的又受民國的影響太重，（受砂勞越雨林保護的張貴興是很少數的例外）。而我這個世代以降更慘，母語已經大規模地消失，高度華語化。語言蒼白，思想匱乏，要寫作自然也很困難。

香港人的意識形態還是華文世界最自由的，因為多的是大歷史下的故事，隨手一抓什麼都可以寫，所以對中心不中心也沒什麼鳥，（文學而己，電影現在還是一堆超爛合拍片）。

如果抱持著樂觀的態度可以這樣想，無論現實的情況多壞，香港人都還是可以再寫個四五十年。

三年前在日本有位文學教授和我說，越是受到壓迫的地方，越會產生偉大的文學。那時我以為他說的是馬華，今日回想，用來期許香港，或許更為合適。